文华殿下午的经筵结束,讲官与陪侍大臣们散去,殿内只剩下朱翊钧与冯保,李太后从帷幄中走出来。朱翊钧离座,走到六折屏风前,在湖广道职官表跟前站住,指着一个白牌说:“荆州知府的官还空着。”李太后道:“你这一说,我倒记起来了,前些时,荆州知府赵谦被毒死一案,不知查得怎么样了。”冯保说:“启禀太后,外面传言很多,有人说是金学曾毒死了赵谦。”
“这属实吗?”
“依奴才看纯属是谣言。金学曾此人孤傲、正直,他又是朝廷派去的税官,更何况赵谦的劣行已被他全盘掌握,他有何必要要亲自下毒去毒死赵谦呢。”
李太后点头:“说的有理。”
冯保看了一眼太后,尖细的声音又响起:“奴才认为,嫁祸金学曾,这是一种金蝉脱壳之技。”李太后问:“那真正的金蝉又是谁呢?”冯保道:“这事有点麻烦。”他看太后脸上神情还好,便小心开口道:“外头有些传言,说毒死赵谦的人,是从京城去的,他的本意是毒死金学曾。”朱翊钧问:“京城去的?查证了吗?”冯保道:“这事儿若要认真查,也不难查出,但恐怕不能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