拐弯之后,我弟弟就停了车。埃尔芬斯通小姐脸色苍白,她嫂子哭哭啼啼,连喊“乔治”的心思也没有了。我弟弟心中骇然,不知所措。刚从巷口退出来,我弟弟就意识到势在必行。他心里一横,对埃尔芬斯通小姐说:
“必须从这儿过去。”他说着,又牵马掉头。这位姑娘第二次展现出魄力。为了挤回巷口,我弟弟冲进人流,按住一匹拉车的马,埃尔芬斯通小姐则赶着矮马从车旁挤了过去。车轮和一辆四轮货车别住了,最后车厢上挣裂了长长的一条。很快,他们就汇入车流,顺势往前冲。我弟弟脸上、手上都被车夫的鞭子抽中了,留下一道道红肿的鞭痕。他爬到车上,从埃尔芬斯通小姐手上接过缰绳。
他递过手枪说:“要是后面的人逼得太紧,就用枪对准他。慢着!——对准他的马。”
他开始琢磨怎么走到路右侧。可一汇入人流,他就像没了主心骨,任由灰尘滚滚的逃难大军裹挟。他们被车流推着,经过了奇平巴尼特,从城中心走出了快一英里,这才奋力挤到了路对面。当时周围一片嘈杂,混乱不堪,远非语言所能形容;好在镇子内外遍布着岔路口,总算疏通了一部分人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