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现在,她终于意识到,平清远是统率数万精兵的节度使,是征战十年杀人无数的大将。
侍儿紧紧扶持着李蕙仙,才让她站稳了,不曾软倒下去。
临湖轩中,一片寂静。李蕙仙的视线下意识地掠过众人,看到了好些张惊骇的面孔。
那些属官们,究竟为什么露出这样一种惊惶害怕的古怪神情?
平清远手中的酒杯,怦然一声,被捏得粉碎。
这一声脆响,让大家都稍稍回神。
平清远的神情也缓下来,只是变得比平时更为严肃沉默,随手换了一个酒杯,左右侍从与诸属官都默然不敢做声,惟有伏明伦抚掌而笑:“李夫人这留仙飞裾,姚黄额妆,还有这挽月髻珍珑环,无不深得长安遗韵,也难怪大家都看得失了神啊!”
伏明伦留在韶州不过三月,不过韶州人大多都已知道,这位中原才子,不但文采过人、精通音律,而且熟谙文物典章制度以及各地风土人情,能够随口说出李蕙仙这衣妆的名称,并不足怪。